Monokeria🐰

羊花小甜饼

又是一年端午,清疏在万花谷忙着协办医试,正巧又是纯阳大比之年。这年和光没有参加,却是坐上了剑宗首席观战,故而没能陪着清疏。倒是霜寒得了空,赶来青岩陪她。

来时正好上午的考试结束,二人便一起包些粽子煮来吃。青荷是考完了来蹭食的,在一旁打下手,顺便抱怨今年的题太难,出卷的人存心想难为弟子们,其心可诛。

清疏笑意盈盈,看上去十分和善:“我竟没同你说过,这题是我出的?”

青荷默,忙低下头摆弄手里的粽子。霜寒也笑,好心地替他解围,对清疏道:“你当人人都同你一般天资过人?这才一个上午,已是哀鸿遍野了,下午你又有什么新手段要使的?”

青荷不由竖起了耳朵。

清疏望了望她道:“蒙蒙不如猜猜?得偷偷说与我听,免得泄露天机。”

霜寒看了眼蔫了的青荷,抿唇一笑,附在她耳边道:“我——猜——不——着——”,说罢望着清疏,目光流转,一派洞悉一切的模样。

清疏眨眨眼,点了点头。青荷却什么也没听着,敢怒不敢言,“你们”在嘴边挂了半天,也没个下文。清疏捏了个干枣塞到他嘴里,拍了拍他的脑袋道:“好赖你也是我教过的,何至于如此不自信?正如前年去年,今年我最看好的仍然是你。别人再好,总是好不过我们的。”

她语气中终于有了经年未见的自豪,青荷霜寒俱是将目光凝在了她身上。清疏察觉到,也不解释,只继续埋头包粽子,顺手往这枚粽子里放了枚铜钱,“不知今年是谁有好运气。”

正说着话,有纯阳宫的信使过来,给霜寒递了封信,她看完便轻轻折好,对信使摆了摆手,示意他去一旁候着。

清疏不由好奇,问道:“怎么?”

“无他,师兄说不能陪你过端午,内心实在难安,晚些时给再让人给你捎些他家的粽子尝尝。”霜寒低着头,接过她手里的粽子,往箬叶里添了些糯米,把铜钱埋了起来,打了个好看的结,并不看她。

“怎么不给我写?还他家的粽子......”清疏嘟囔着,“他家中是还有谁啊!”

“许是想着你在忙,怕你分神罢。”霜寒递过信去,上面内容与她所说并无二致。

青荷仔细看了眼那信使,心里已有两三分明白,便帮着打圆场:“和光道长不解风情也不是一两天了,师叔何必同他计较?我饿的厉害,师叔可快些,若下午我因腹饥发挥不好,可是堕了师门名声。”

清疏虽仍觉古怪,到底没有多问——粽子确是得抓紧些,不然中午真吃不着了。

上午考了医经五行,下午是穴位方剂。清疏坐在谷主身侧,低声给一旁的霜寒点评各弟子。

果然还是青荷表现最为优异,清疏十分自得,拿起茶盏喝了一口,示意一旁的弟子上粽子。

霜寒便立时猜到了下午的最后一题是什么,“可是粽子里有几味药,分别是什么?”

见清疏点头,她不由拍了拍清疏的手臂,“你这摆明了偏袒青荷嘛。”

清疏却否认了,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豪:“我从不偏袒任何人,只是青荷他确实比旁人好。前两年的题也很刁钻,不照样是他夺魁?”

霜寒便拿指尖戳她的额角,嗔道:“你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,若是有尾巴,该得翘上天了!”

她只嘿嘿地笑,却见他们这一桌也上了一枚粽子。清疏有些奇怪,侧头看了看谷主,谷主也正看她,十分和蔼地嘱咐道:“你也试试。”

她便应了,扒开粽叶,第一口,却是什么也没尝出来,她有些不解,第二口下去,仍是没有分辨出任何药材。再看眼谷主,仍是老神在在的模样,不像是在诳她。

清疏歪了歪脑袋,有些茫然地给霜寒递眼神,示意好似并无药材,霜寒似是也不明就里,微微扬了扬下巴,让她再吃一口看看。

清疏皱着眉,犹豫着又咬了一口,愣住了。

这一口,她咬到了吉运铜钱。

她不由睁大了眼,先是瞧了瞧霜寒,又惊喜地转过头去,东方谷主正温和地朝她点头。她要是再不明白,就是真的蠢了。

“你也吃点儿,沾沾好运!”她捏了一角儿下来喂给霜寒,笑逐颜开。

霜寒也不同她客气,拿帕子挡着吃下了。

便有弟子给她们添茶,似是怕她们噎着了。那添茶的手看上去十分有力,清疏多看了一眼。

这是执剑的手,她曾见过的。

她抬眼一望,果真是那人。

她心中欢喜,面上却是镇定非常的模样,“道长怎么得闲来我青岩了?”

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清润温和,“家眷在此,心中挂念。”

他的家眷脸上一红,端正了坐姿,从后边儿看,便只能看到她微红的脖颈与耳垂。却听东方谷主道:“清疏,你替我去一趟水月宫,取些机甲回来。”

和光来此,他是知道的,这种种安排,也是他允了的。年轻人多表达些爱慕之意增进感情,是好事儿。和光实是清疏良配,他放心的很。

清疏应了声是退下了,她自然明白谷主这是给他们独处的机会。和光跟在她身后,才下三星望月,便抓了她的手腕,将她抱在怀中,笑着问道:“不知小裴对咱们家的粽子可还满意?”

她微微侧过头来,在他脸上啄了一口,“下次你亲自包,不借我的花献我这尊佛,我会更欢喜。”

他便将头埋在她的肩上,低低地笑:“我记下了。小裴,我是真的挂念你了。”

她身上总是带着青竹的味道,如同他院中那一丛。她不在身边时,总觉得缺了些什么,如今她在怀里了,他终于觉得心安完满。和光往日里从不知动情会是如此,心痒难耐,又割舍不得。

怀中的姑娘羞得不行了,他却还是想撩拨她,接着道:“你知道的,我实非不解风情,我只解你的风情。”

清疏不知道哪跟筋抽了,一时嘴快接道:“是是是,道长不仅擅解风情,还擅解衣襟。”

说完她就想一头撞死。身后之人明显僵了僵,而后抬起头,唇附到她耳畔,故意压低了声线,“卿卿小裴,既知我有如此遐思,何时嫁我,免我相思之苦?”

她强装镇定道:“我师父看中了你,已答应了求娶。道长精通五行八卦,自可算算何日宜嫁娶,我自是没有意见的。”

“说的好像你不乐意一般。”他亲了亲她的脸,果真又红了一些。这娘子倚靠在他怀里,分明不愿动。“若得卿卿为妇,自然每日都是吉日。”

他的手覆上她的,将她搂得更紧。“愿言配德兮,携手相将。”

清疏侧过脸来望着他,这是她倾心的郎君,正好也心悦她。总算她运气没有太差。

她阖上眼,轻轻去吻他的唇。

她为万花弟子,一脉相承的便是潇洒不羁,不如从前的和光能恪守礼数。可她也确是怕羞的厉害,一触即走,却撑着没有挪开目光,认真又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。

他还没反应过来,愣愣地望着她,终于有了之前青涩木讷的模样,耳垂悄悄成了粉色。

清疏不由笑了,又凑着亲了亲他。

“和光。”

她唤他的名字。

“今生今世,不离不弃;永生永世,相许相从。我很想嫁给你,你得好好算算日子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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